司机小孙

　　□ 王唯唯

　　五年前到了现在的单位。初来乍到，就急于到全省61个文化馆看看，了解情况，但单位没车。开始是坐长途车，时间一长，不行，效率太低，就想到了租车。和办公室主任说就在报纸的广告上找一家车行，租车。于是就认识了小孙。

　　小孙个不高但显得敦实，年龄比我儿子还小，84年的，短发，眼不大，车是他自己的。我先对他大略说了说单位的情况，特别是单位的经济状况，问他能不能一次一结并给予优惠，他很痛快地答应了。我再问他跑一趟的具体费用，他说了一个数，竟比我想象的要低。没什么可多说的，就是他了。

　　我有个不是毛病的毛病，那就是天生不能喝酒。所以我到基层最怕的就是喝酒。喝吧，伤了自己的身体；不喝吧，伤了他人的感情。为了躲酒，我每次下去都在早晨六点多钟出发，到目的地也才九点来钟。在了解了编制、经费、人员状况、工作环境等等情况后，任怎么劝也坚决告辞。这样一来，我和小孙大都是在高速公路的服务站解决肚子问题。问他行不行，他说在哪吃还不是吃，肚子搞饱就行。此外，我常常是两天的路程一天跑完，担心这样跑会影响他的收入，问他要不要再加点价？他犹豫了一下，道：“算了，不差这点钱。”

　　由于从事文化工作，经常到各市各县看节目或选调节目上省城演出。于是，在看了节目之后少不了要点评。刚开始没注意，时间长了，我发现每次在我点评节目的时候，小孙都坐在一边听我说。一次，在我们回来的路上，他告诉我听我点评真长见识，知道了很多过去都不知道的东西。不仅如此，过去小孙和我一块出差，只要车一上路，他就开始放周杰伦等一些歌星的歌，后来，他开始放一些民乐和老歌。前年，他还领着他七岁的小外甥来见我，说是帮着找个老师学二胡。

　　小孙的生意一定是越来越好，去年，他的伊兰特车换成了奥迪车。按照行规，车的档次不同，费用也不同。小孙笑呵呵地找我商量能不能加点钱，我说不行。他还是笑呵呵地缠着我说少加点也算是加。想想这几年他跟我跑东跑西，不辞辛苦，我说加20元。他居然同意了。

　　去年，小孙出了点事，告诉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车。我打算再像以前一样在报纸上寻找另一家。他马上表示，他的朋友都是开小车的，“我来帮安排，账算在我头上，和我的一起结？”他是想“肥水不流外人田”吧，不过倒也省了我很多事。以后只要用车，不管什么车，一个电话，车一会就开过来了。他俨然成了个调度。

　　小孙喜欢开快车。但只要是跟我出车他不敢。因为只要他一提速我就警告他。一次，他和我从芜湖回来，因为开了一整天会，一上车，他说你睡一下吧。我也真是累了，所以上了高速也就真睡了。等我睁开眼睛，车已到了合肥收费站，再看时间，1小时20分钟。小孙笑着说今天是情人节。

　　再后来，小孙和单位的同事都混得很熟了。一次他告诉我说，单位有人说我“坏话”，说我工作起来就是个拼命三郎，你整天跟着跑累不累？我问他那你是怎么回答的，他一笑说，跑长途当然辛苦，星夜兼程，可我不嫌，因为跟着你下去不仅好玩，而且赚得也多。

　　今年，小孙谈了个女朋友，和他一姓。我对他说哪天把女朋友带来请她吃个饭，小孙不干。我知道他不干的原因，因为我曾说过，你要是找女朋友，我非在她面前好好臭臭你，把你们“捣散”。

　　现在，小孙已成了我单位的一名编外员工。